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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泰既担心又疑惑,没顾上那声闻所未闻的“爹”,问道:“元兄?”
宁展接道:“景公子说的,当是晚辈。晚辈表字带‘元’,源于外祖母一族姓氏。初到景安时,尚不便出头露脸,遂与景公子以元氏自称。”
景泰恍然点头,倾身追问景以承:“可你同宁世子不过几面之交,便决心要跟随?”
适才天不怕地不怕的景以承蔫了,垂着脑袋支吾,像霜打的茄子。
宁展等了会儿,见景以承依然不语,代他道:“景公子与晚辈初见时,叹‘元家世代书香,群贤毕集’,且当即许诺,若能与我结交,必然‘日就月将、学有所成,今后效力民生,鞠躬尽瘁’。”
诚然,景泰十分欣赏面前这位志在千里的后生。兴国安邦之大计,如今便是搭上他十条老命,也不足惜,可若要将自家少不更事的小儿也搭进去,就得另当别论了。
他已愧于景以承生母、自己的发妻,如何舍得放任景以承追入凶险难测的棋局?
“以承,南下绝非儿戏,亦非游学观景那般清闲松快......”景泰语重心沉,几度顿声,“此一去,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......你可明白?”
景泰并未故甚其词。
不提前方是否有天灾、兵戈忽发,单是景以承不通拳脚、难提刀剑这一短处,只扑来个身无寸铁的散匪流寇,怕也能将他欺负得爬不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