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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李老夫人出殡落葬那日,范渺渺便跟柳千亿、大掌柜一同过去祭奠。府上宾客很多,她只管前脚后脚跟在柳千亿的身后,不张望,也不张扬,即使遇见认出柳衔霜的人,也只作一点头的交流。
自古以来,丧葬都是天大的事,程序繁杂,李老夫人又因为是在大热天没的,主人与宾客齐齐在日头下那样笔挺地站着,就算有丧棚,也都不好受。范渺渺是最近些时,常在窑口间走动,体力见长,但饶是如此,硬捱着硬捱着,消磨掉半天,回到府上,也是浑身发酸,软在榻上不想动弹。
金妈候在屋中,早早给她烧了一桶热水,督促她洗完、换过新衣,叫来牵云替她捶腿,一面怨道:“上次小姐喊累,就该知道教训,这次何必自讨苦吃?虽说他们老太太在面子上勉强还过得去,但往日太太欺你之时,又不曾见她出面,说不定就是她纵容的!小姐去了,平白受罪,又不讨好。”
她说上次,应是李七郎过世,柳衔霜不情不愿作为亡妻,出面操持丧事。那时,应多亏有赵氏帮衬,才顺当地操办完了。不像今日,场面一度乱哄哄地,先是李太太晕倒了,到后来,又接连晕了好几位女眷,险些打断丧仪。
金妈听人说起八卦,问道:“小姐,李家的六郎是不是没能回来?”
“人家现在是大老爷了,人前人后都要称呼大人。”牵云在旁提醒,被金妈一瞪,连忙推脱道,“是小姐说的。”
今日确没见到李帘静现身,但旁人的事她不好置喙,范渺渺只道:“讣告传入京中,到他回乡奔丧,尚要些许时日。”
“也是,眼下天气炎热,不赶紧下葬,只怕就要臭了。”金妈旋即惋惜,叹道,“就是可惜,老太太生前旁的少爷都不曾亲自管教,最疼他这一个,谁知没能见到最后一面。嗳,老天做主的事,人哪,强求不来,只能认命。”
范渺渺而今也对李家的那些事有所耳闻,据说李太太先前还生过一儿一女,结果都夭折了,没能养活。到李帘静出生,李老夫人便要了过去,亲自抚养、亲自管教,劳心劳力,可以说是倾注了满腔的心血,好在最后李帘静成才,不负众望。
但凡谈论李家的人,向来金妈都说“没一个好的”,但现在看她说起李帘静,却很有些惋惜的意思。牵云背地里跟范渺渺饶舌,范渺渺笑道:“我知道金妈在老家有个独孙,人年纪比你小些,正是用功读书的时候。哪怕看的是别人的生死,不免也会触目伤情,我想她是联想到了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