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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静识并不意外谢璋对王臻的视若无物,谢璋自幼随着先帝居在行宫,从小就没养在王太后膝下几日,所谓母子情分不过是谢璋登基后这几岁光景,王家本就因为谢璋登基,而受了颇多原得不着的权势富贵,却还要痴心妄想后位,应是早就叫谢璋好好记在心里头几笔,想起前世谢璋那些冷心冷情的行径,卢静识更觉他们都是一般可笑。
以为母子血缘能牵绊谢璋的王太后,和前世以为凭夫妻情分就能依靠谢璋的卢静识一样愚蠢可笑。
静默地看着谢璋远离的身影,正午日头浓浓地晒在人身上,尤其正是烈夏时候,灼得人好似要烧起来,卢静识只觉得周遭深浅碧色里不间断的蝉鸣扰得人头昏脑涨,她寒潭样无声无息的寂静神色不变,手虚虚一握,像是要抓住什么早就消散不可得的东西。
事间关,景阑珊。
她自然不爱谢璋,只是卢静识想起前世惊喜雀跃握住白玉如意的自己,想起那顶矜贵华美的凤冠,她几不可闻地轻轻叹息,最终面上却只化出一抹远远超脱于世间十里软丈红尘的淡笑,卢静识抬眸望向一派漠不关心不以为意神色的陈太后,以及陈太后身后的枢密使陈誉与根深蒂固的兰陵陈氏,眼前闪过从前曾被她殷殷敬仰的阿父,笑意愈发冷淡。
崔鸯垂眸盯着谢璋衣上的精巧纹样,莫名记起前世自己亲手为他缝制的那身锦裳,也是绣着这样繁复精细的九章花团,在闺中时候,偶尔收到她绣的锦帕香囊时,肃穆高华的阿爹与慈和亲昵的阿娘向来都是珍之爱之,欢笑夸奖不断,可她头一回给人绣衣裳,耗费了无数的精力心血,最终却只能可怜兮兮地被随意置在柜中不见天日,谢璋就只是一眼扫过,就命她退下,近十年的倾心相许就只是她自个恋恋不舍醒来的虚幻美梦。
崔鸯陷在心绪里无可自拔,反应过来时候谢璋已迈出几步远,崔鸯再一次地同自己梦寐以求多年的后位擦身而过,身影不由晃动,瞧着虚弱得很,只是心里与其说是痛苦,不如讲是麻木,她眼一抬,正正对上了陆兰泽望来的眼神,陆兰泽姿态端庄秀丽,轻浅含笑,看起来并无半分伤怀,只是瞳色阴郁若漫漫长夜里的幽静山林,波澜不惊又存着惊涛骇浪,崔鸯毫不疑心陆兰泽对自己的恨意与杀意,她静静地回望,嘴角牵出清淡而轻蔑的笑影。
当真非常巧合的是,崔鸯也恨不得杀了毁尽她全盘算计的陆兰泽,她们二人都已经回不了头了,只能继续在这暗里刀光剑影的锦绣前程上继续走下去。
满殿女郎目光跟随着谢璋,悲喜由他前来与离去的步伐定夺着,而谢璋眼神直直落在前头的孟夷光身上,一如方才,一如前世,不知惹得多少人心间酸涩丛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