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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没有欺骗您,”一如既往地,尤利安容忍了她的胡言乱语,或者说,不屑浪费时间和精神错乱的母亲置辩:“您应该自重,他爱的不是您。”
“还有事吗?您该早些休息。”他平静地道了一声晚安,转身离去,门掩上的前一刻,帕西塞娅听见他吩咐管家:“给我母亲一支镇定剂。”
她怔怔地凝视着对面墙上的油画,一个头戴常春藤花环的美少年在湖心游泳,臂膀是洁白的百合,划开清凌的水波。湖岸边他茂盛的青草中躲藏着一位宁芙。
她忘记了用黄杨木梳梳理自己如流水般的长发,跪在那件叠好的宽松长袍上,痴迷地凝望着他,目光炽热,胜过赫利俄斯的太阳车。这是奥维德《变形记》中的一幕,她不久就会跳入水中死死抱住少年,请求诸神将他们合二为一。他是维纳斯为墨丘利诞下的儿子,爱情和狡黠的合体。
帕西塞娅在多年前不惜花费重金,通过竞价买下了这幅画,那是在巴黎,拍卖会上匆匆一瞥,她就喜欢上了它。出自一位年轻的英国画家,艾利蒙.诺曼,画的背后有他的签名。
没错,她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得到,哪怕一起变为灰烬,那会是一首轰轰烈烈的爱情史诗,也好过对方落入别人之手,自己在尘埃里悲叹挣扎。
“根据截获的情报,德国正在研发喷气式飞机,”艾利蒙对瑞德说:“我已代表RAF向发布指标进行公开招标,我们需要一款超音速飞机,它的速度应是螺旋桨战斗机的两倍,且能在1.5分钟之内攀升到万米以上,便于隐藏和躲避追杀。”
“他们研制出了天上的重炮,我们就要拥有空中的闪电。”在绕过拐角前,他听见了一个轻佻华丽,却没有风尘感的声音:“您好,美丽的女士,请问您知道市政大厅怎么走吗…谢谢,这支花是献给您的。”
——转角遇见爱。目光擦碰的那一刻,双方同时做出了反应。
他逃,他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