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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深陷在病海中的他,周身暖洋洋的,宛如置身在桃花盛绽的浓厚春意中,他已有好多好多年,都不曾有过这么舒心睡去的感觉了,在这其中,他什么也不必多想、什么也不必烦恼,只须安心地逗留在这难得一求的温暖梦境中。 意识模糊间,严彦感觉似有人摸了摸他的额,然后扶起他又灌了他一些米粥,其间他曾感觉到一双冰冷粗糙的手抚过他的脸庞,可他却怎么也认不出它的主人来。 他也不知自个儿究竟昏昏沉沉地度过了几日,当他总算是醒了过来时,他正身处在一座废弃的破庙里,他身下所躺着的是干燥的稻草堆出来的临时床铺,在一旁,有具看似煎药用的小药炉,而在他身边则有个盛了点稀粥的木碗,破旧的窗扇外,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,可他身畔,却没有云侬纤细的身影。 严彦试着动了动身子,身上几处严重的刀伤剧烈地作疼,他艰难地起身,两手扶着庙墙缓慢地往外头走,没在外头的荒地上寻着她的身影后,他有些担心地走出了庙门,沿途拦了个住在破庙附近的妇人问了问后,便扶着一路上民家的土墙往大街上走去。 当手脚无力的他,气喘吁吁地来到邻人指点的酒楼不远处,在人来人往的酒楼前头瞧见云侬的那一刻,他顿时整个人僵住。他作梦也没想到,当他大梦一场醒来时,云侬竟穿着薄薄的冬衣,跪在酒楼前的雪地中哀歌乞讨。 定眼看去,她那身子,芦苇似的,枯瘦得好像风一吹就折,而她那张昔日红润的小小脸庞,此刻孱瘦得连颧骨都凸了出来,唇裂面刮,将人世的风霜都染上,令他几乎都快认不出她。 严彦紧咬着拳头,试着尽力拦住那到了眼眶中的泪,胸口似被人重重闷击了好几拳,不是简单的一句心痛可以形容。他张开嘴,费力地大口呼吸,然而他的眼泪却直直落进雪地里,连声呜咽也不肯留下。 他怎么把她照顾成这样? 明明他就跪在云天的面前发过誓的,可他怎会把她照顾成这样? 再也站不住的严彦倚着墙缓缓滑至雪地上,捉紧身上的衣裳跪在街角失声痛哭,不再去瞧那道令他打心底感到痛惜不已的身影。 自他指尖下布料所传来的触感,令他觉得他的十指有若火焚般的灼烫,因他知晓,他身上所披的这件衣裳,是他们所有家当中仅剩的一件厚衣,她情愿穿着薄薄的冬衫跪在雪地中乞讨,也不肯自他的身上脱下来;他这些日子来所喝的汤药与米粥,则是她辛苦攒回来的血汗,而这些,也全都进了他的腹里…… 他怎能让她这样拖着他,靠着乞讨好能换口饭吃? 身上刀伤所带来的种种剧疼,再疼也疼不过此时她所带来的心痛。 她怎能这样?打从她收留了他起,这些年来,他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他的心坎上,她知不知道,她这是拿他的心在石臼上磨啊,就算以往他再如何能忍,他也熬不过的。 不该是这样,也不能是这样的……再这般下去,他都已分不清,他这辈子,究竟是欠了她多少了…… 那日天色擦黑的时分,当云侬携着外头的雪花回到了破庙里,发现严彦终于醒来时,她欣喜万分地搂住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,然后又喂他喝了些她自外头带回来的米粥,并在熬好了汤药后,又有条不紊地开始帮他身上的伤口换药。 静静看着她做这一切的严彦,一直都没出声说话,他只是在咽下药碗中最后一口药汁躺回去后,冷不防地拉住她的手,并深深地望进了她的眼瞳中。 “别哭。” 云侬愣了愣,有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个。 “我没哭。”她有些敷衍地对他笑着。 严彦却依旧两眼锁住她那双失去光彩的眸子,抚慰般地对她轻哄着。 “别哭。”他抬起一手,指尖轻柔地抚过她的眼角,“小侬,不哭了。” 像是春风抚过人间的一双素手,拂撩过她已因这雪地而荒芜的心田,替她捎来了丝丝的暖意,融化了她心房冰封许久的天地。 自那日严彦在血泊中倒下,怎么也不肯再对她睁开双眼后,长久以来,一直处于担忧害怕、日夜皆寝食难安的她,藏在身子里始终都紧紧绷着的那根弦,清脆一声地断裂了。 慢慢地,云侬眼中如他所言地蒙上了一层泪雾,她捉紧他的掌心,手劲大得连她也不自知,颗颗如晨露般的泪珠自她的面颊上滑了下来,纷纷落至他的面上,随后她哽咽的哭声也渐渐漫开了来,她抖索着瘦弱的身子,趴伏在他的胸膛上哭得不能自抑。 “你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……”她牢牢捉住他胸前的衣衫,像是害怕下一刻又将会失去他般,“我什么都不多求了……” 严彦侧过身子,拉开被他体温烘暖的衣衫将她整个人给搂进怀中,再将她冰冷的身子与他一块密密包裹起来,然后任凭她紧抱着他,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。 那一年最难捱的冬日,盛雪日日皆下得无止无境似的,在那间堪堪可遮风避雪的小小破庙里,任凭外头旷地里的野风如何吹袭,他俩紧偎着彼此,撑过了他养伤的这一段严寒时日,待他伤愈后,他们随即起程回乡。 回乡后的云侬像是变了个人般,转眼间长大了许多,再也不似以往需要有人照顾她,加上她本就聪颖,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也远远超过严彦,因此在她卖了祖宅,便与他离开慕城,来到了另一座有着她父亲老友的城镇,独自开了间小杂货铺后,她便将严彦赶去所买小屋后的山崖上,给了他几本云天压箱底珍藏多年,昂贵且无行无市的剑谱与刀谱要他闭关练习,并且严格地规定他每日必须练至夕日临山时分才能返家。 严彦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,她打理好所有会烦扰他的日常大小琐事。打从她私底下去联系了她爹以往生前私交甚笃的江湖友人后,白日里,她边教乡里的孩子识字,边做起杂货铺的生意,夜里,她则时常在灯下替他缝补衣裳,严彦几次叫她不要做了,她却说她缝制的是自她爹友人那边传来的天丝绸衣,穿了后刀剑不伤,市上无售亦无价可得。 “我只剩你一人了。”她将一套簇新的衣裳整齐地叠好,放妥在他的床头后,转身瞬也不瞬地凝睇着他,“这世上,我的亲人,只剩你一人了。” 严彦看着她那双无波无澜,仍旧剔透得一如当年花丛里所见的眼眸,在这一刻,他才发现他俩身后的清冷孤寂是如此的相似,她所有隐藏的惶恐与不安,他都曾先她一步经历过,她手中所失去的一切,他也都早已经失去了…… 不远处摇曳的火光,灯影斑驳,拖长了地上两道同样历经过沧桑的身影,严彦一步步走上前,直至他俩的影子纠缠在一块儿,他怎么也压不下他心坎上那狂肆翻涌的波涛,某种情绪化为言语梗在他的喉际隐隐地挠痒着,亟欲寻找一个出口,逼得他无法抑止这份激越,必须出口去许诺她什么。 “无论发生何事,我俩都会一直在一起。”他像小时候一样,一手拉着她的掌心,一手拥住她的腰际,让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肩窝上找着了她习惯的那个姿势。 “这是承诺?” “嗯。” 云侬紧握住他的手,“既是说出口了,就要做到。”她从没忘记过他所选的路途,她更深深地知道,今后他的人生,将会有多少刀光剑影与生死擦肩。 “好。”他用力回握她,俯下身子靠在她的耳畔低声应着。 随着岁月脚步的流逝奔走,严彦记忆里的那一年风雪,那盏豆大般的摇曳烛光,还有那个在灯下替他缝衣的女孩……都一一化为尘埃,消散在光阴因风扬起的发梢上,在转过身后,成了点点落在他心头上的过往。 此时此刻,刚办完一桩买卖的严彦,正站在余府外不远处的大道上,看着四周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们,在风闻消息后,纷纷与他错肩而过,走向听说已出事的余府一探究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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